在玩空洞骑士
只要发现夹带都是亮良不用问了
上辈子鲨人这辈子写文游
恰饭技能是接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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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信/信邦】得偿所愿

  
 长,HE。
   
 第一人称主角为两人故交,偏个人向,不喜此设慎入。 

 “不是抓住了吗?” 

 “怎么韩信还是跑了……!” 

 “没关系,他这次必死无疑。” 

 “真的?” 

 “真的。他还中了毒,活不久了。就看以后能在哪看到他残存的尸骨。” 

 “也许被什么吃了,尸骨无存也不一定呢。” 

 “我看也是。” 

 “反正……仇终于平了!” 

 我听着传音网里这些充满了快活的言语,心里反而一片宁静。 

 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应当给他收尸。 

 我很清楚前因后果,很清楚他罪不至此,很清楚他有多痛苦,很清楚他一定死不瞑目。 

 可是,即使我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整个天界,十里有九成的人,都为他的死而长舒一口气。 

 我不说。我知道他不希望我说。 

 可是数年的情分,所有的事情作为一个卜者,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站起来看向挡着门的刘邦:“我去给他收尸。” 

 他没有动。 

 “他,应当,葬在,他想去的,地方。”我一字一顿地说。 

 “你都知道。”一个肯定句。 

 “你也一样。”我嘲讽回去。 

 他让开了。我潇洒迈出门去。 

 “你不要哭。”背后一句轻叹。 

 我怔住。却没有回头。我一步一步走着,忽然开始奔跑。我跳下云端,展开袖子坠落。 

 
 围追,堵截。执行,正义。除掉一个危害重大的怪物。这是这些上仙一致认为的,他们所做的事。在那之前我也曾经感到迷惑,我也亲眼目睹韩信掐断了一位上仙的脖子。 

 但那时他转身就逃,不经意地和树上的我对视,我看到他的眼睛。 

 含着泪的恐惧。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吧。我把我所有收集到的信息洋洋洒洒写了一篇长文,卷起来插在我桌上的架子里。 

 等我——等我把他葬在他说的地方,我就把这一长卷贴在天界最大的公告碑上。那时,我要违背我的人设,我要给它下不可毁灭的法术,我要坐在那里像个疯子一样放声大笑,我要—— 

 刘邦真讨厌。 

 我躺在落下的草坪上,用袖子捂住了脸。 

 ——☆—— 

 卜者不自占。因为不会准确?不,因为畏惧相信。 

 竹签落地。左边。竹签落地,右边。数次都是这一支,上面刻着三个举杯庆祝的小人。 

 够了,不要提醒我曾有过的小聚。我甚至想折了它,可是我亲手刻下的作品又怎么舍得。 

 我收起这一罐竹签,闭上眼。我听——来自风和大地的声音。 

 我在隧道里穿行。 

 这庞大的地下世界本来是我们的秘密。后来韩信犯了错,它的一角才被发觉。 

 我闭上眼睛奔跑,这样的视野反而不会模糊。我“看到”他们追杀他的场景。我“看到”他身中数箭倒在墙角,又挣扎着爬起来接着跑。我看到一切。 

 没有人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连我自己也为之惊诧。这已经逆天行之。 

 刘邦认为我疯了,我也是。但是我就是能找到,又怎么样——我不信那么多事,但我总要相信一次。我划水多年,总要认真一次。 

 他那么灵活,总逃不过齐心协力的围杀。他几乎能躲过一切攻击,却躲不过铺天盖地的箭和刀刃。他不畏毒……那混合多种呢? 

 我停下脚步忍住了一声呜咽。 

 他最后被围杀的地方是在地面。他一个人都没有伤,只是一味地逃。他最后不跑了,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围近的人群,甚至还释然地笑了笑才倒下,然后人们所看到的,就是他忽然消失。 

 但没有任何已知的生物能在那样的重伤中活下来。所以就算没机会鞭尸,他们也下了快乐的定论甚至打算庆祝。 

 而我都不在意。 

 我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在最后一刻转移。那是最后的尊严吧,他宁可无人知晓地死去,宁可被什么生物分食,但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再被动。 

 他以为他真的可以这样消失。但他低估了我。当年一句戏言,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他不愿意被我找到,如果他愿意的话,肯定会留下些许信息。 

 可是我——我选任性地逆天行之。 

 所画的圈圈终于越来越小。最后定位的时候我反而慢了下来。 

 走到转角时我先看到一团小小的生物。那是韩信收养的一只混血小魔物,我看到韩信叫它走甚至让它来找我求收养,可它没有。我看到它最后挣扎着护主,挡下了几箭。 

 它……那么小。 

 我蹲下身摸了摸。它已经僵硬了。我把它裹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没能被韩信抱在怀里,但让它和它的主人最后也能在一起吧。 

 如果转过去……那就是…… 

 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眼前的场景还是一个踉跄。 

 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尽头倒在血泊里的东西已经不成人形。那实在是很难形容的场面。 

 简直……浴血到甚至不像是一个完整的生物。周围有一些被拔出扔在地上的箭。上方萦绕着一些微弱的黑雾,说不清它们是要彻底吞噬他,还是因为他失去了生命而变得很淡。只有透出来的几缕红发能让我绝望地确定,这真的是我要找的人。 

 眼泪根本不能止住地流下。我扑过去蹲下,近距离看到他惨不忍睹的样子,我几乎没有勇气伸手触碰。但我还是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揪住几缕红发,想把他拎起来。 

 黑雾在我碰到他的瞬间散了一点,让我看到他其实还稍微有点人的形态,只是残缺了很多。我尝试着把他拖起来,一边想着到底要怎么收拾这个局面,却猛然发现他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我难以置信地用法术探了探,发现他真的还剩下一口气,但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如他所愿,等他的生命彻底消散,然后去葬了他。甚至或许我应该亲手终结,让他能够毫无痛苦地离开。我看了看腰间的短剑。 

 第二个选择,可以说几乎是没有。受了这样的伤还能活下去?混乱的毒药早把他全面摧毁。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做到。 

 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 

 第一个?不,第二个。 

 我已经开启了逆天为之,那为什么不彻底疯狂? 

 我的力量在四处奔波来找他的过程中已经损耗了大半,但有些事情总要一试。我迅速擦掉眼泪,贴脸抱住他,尝试把所剩无几的灵力灌过去。 

 紧接着他忽然喘了一下,被魔种力量侵染的身体稍稍恢复了些许肤色,滴血的缺口也暂时封住了。但我知道这并不能达成一个完整的奇迹,于是我把他平放回地上,轻轻叫他的名字。 

 他慢慢睁开眼睛。眼角沾着血,眸子却依旧是干净的蓝色。 

 “别救我。”他说。 

 “和我走,我们去找神医。既然我能找到你,你就不会死。”我坚定地说。 

 “别救我。”他望着我重复。 

 我差点又哭出声。但既然选择了疯狂,就要不计代价。我拔出短剑反手握住,指着自己的胸口。 

 “你不走的话,我在你面前自尽。”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他的眼神极度悲伤。“我不能活着,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轻声说。见他摇了摇头,我猛然一使力。 

 比我想的更痛,而且刺中的地方足够致命。但我知道这样不够完全说服他,所以在他惊愕的注视下,咬牙握住剑柄更加使力,直到剑身全部没入我的身体。 

 “选吧。要么和我走,要么一起死在这里。”我故作轻松地说。“上仙没那么容易死,但不意味着不会死。” 

 他终于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帮我把短剑拔出,却虚弱到只能接住几滴落下来的血。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发力站起来,他终于没有抗拒地被我架起。呼吸都很痛苦,而我那一刻还在胡乱地想我竟然没有被穿透。 

 他把所有重量靠在我身上,却令人吃惊地轻。他的手越过我的脖子努力地去够剑柄,被我阻止。这把短剑虽然锋利但没有血槽,因而不拔大概反而不会失血过多。 

 我踉踉跄跄地走出地宫,在跃入新鲜空气的瞬间某种预警猛然炸响。 

 “韩信没死?”这是来自天界的第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些“当时是谁没有补刀”,“他在哪我们再去围杀一次”之类的传音。 

 我早就预料到了会被发现。但是我实在是重伤加身又没有力气。传送术能移动的距离和状态相关,我只能在周围出现影子之前带着他传送到稍远点的地方先避开,再喘口气传下一段。 

 传音网炸得更严重了。 

 “是有人带着韩信在逃!” 

 “什么人?” 

 “我查查……”那声音忽然大惊,“是一位上仙!” 

 忽然一静。 

 “谁?” 

 “林默!是林默触发了预警!” 

 “什么!他不是说了不会参——” 

 “原来韩信和林默是旧友的传言是真的?” 

 “那不是传言。” 

 “背叛?林默。你在听吧,请解释。” 

 繁杂的声音中,我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眩晕让我的视界渐渐变得模糊。算了一下距离,大概还有最后一小段就能到。进了扁鹊的地盘后会有强大的混淆法术,他们才绝对寻不到我。 

 但实在是……太痛了。这一顿,眼前就追来了人。 

 最前的仙君似乎本想直接扑上来擒住我们,看到我的样子却生生停住了。 

 “我要死了。”我平静地对他说,也是向整个传音网给出答复。我知道对他们来说我的能力不可或缺。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发动了传送的法术。 

 落在扁鹊小楼外的草地上时,安全感和悲哀才终于涌上心头。扁鹊匆匆地奔来,看到我们两个的样子也大惊。好在他医德高尚,没问原因先来扶住了人。 

 “让他……活下去。”我交代完这一句,眼前便一片黑暗。 

 ——☆—— 

 说真的,我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再作为有实体的形态醒来了,恢复意识的时候却惊喜地发现自己还在呼吸。 

 睁眼是白色的天花板,我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摸自己胸口,有条很短的伤疤在那里。这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做了多么疯狂的一件事。 

 但成功就好。 

 应该是怕我第一眼看不到真.费尽心血带回来的人会心慌猝死,扁鹊很贴心地把韩信放在了我身边。他还没有醒,但起码不再满身是血,好多地方缠着纱布,套着一条和我一样的纯白袍子。我盯了一会儿他手臂和脖颈等地方露出的没有完全消去的魔种化留下的痕迹,铺在枕头上的长发和平静的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有呼吸。摸着像人类。好。没有白费力气。 

 我又躺了回去盯着天花板发呆,一条一条看失去意识期间给我发来的质问。指尖在空中虚点了很久,却一句都没有回复。 

 直到扁鹊过来叫我。 

 “做饭。”他言简意赅地命令,完全没有一丝得瑟他妙手回春能力或为我没死而高兴的意思。 

 “好吧。”我爬起来,也没什么怨言。毕竟看他的意思我似乎不用打钱给他。 

 一边做饭我一边检查着自己的状况。扁鹊不愧是神医,我感觉不到有什么难受,但总觉得自己像个摔碎过的容器,粘了起来,里面的灵力却彻底空了。 

 我连掐个决点火都试了好几次,但这也是意料之中。 

 总好比只剩灵体。 

 一听是我做的菜,李白还刻意溜了过来。他说他完全没被盯到,这我也是相信的。三个人在餐桌坐齐,扁鹊一直沉默,李白神色挣扎了好几次终于还是问我究竟是被谁所伤。 

 “我自己捅的。”我平静地说。 

 扁鹊抬眼盯着我,似乎想拿千万种毒舌的词句来痛骂我,最终还是忍住了。李白惊愕半天,憋出一句“剑挺好看”给我。 

 我微微一笑。 

 回房间我拿到了我的短剑,坐在床边擦它。其实它已经被扁鹊或者李白洗净,但剑柄有一部分是木装饰,上面渗入了血迹。我看了看觉得这样反而更有意思,便没有管它。 

 扁鹊送药过来,两杯,一杯我自己喝,一杯要我给韩信灌下去。我盯着韩信的脸就当拿他下饭,一口把我的药咽下去。该尝试灌他的时候我有点犹豫,怕操作不当把他呛死。 

 但令人放心的是我还没有菜到那个地步。 

 放下杯子我又盯着他看。 

 很久没有见过他比较正常的样子了,这么一看他还真是很漂亮。虽然他有一半还很魔种,且看样子不可能再完全回归人类的形态,但起码残缺的部分长了回来。 

 但,这种伤痕累累的样子让我觉得更为美丽。从理论来说我这时候应该产生侵犯他的念头。 

 方才扁鹊看到我一直盯着韩信,虽然没说出来,眼神里却满满写着“你像个变态”。 

 我没把韩信怎么样。虽然理论来说就是拿他泄欲,他也没理由拒绝。但我并没有欲望。 

 ……难道应该对工艺品产生欲望吗。 

 可能别人不能理解,但我知道太多,只觉得他应该用来观赏,最多抱着花瓶花纹过于美丽,想摸的心态抚过那些魔种化的地方。 

 更何况……我已经隐隐感知到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不合寻常,刻意打乱更多并不是我的本心。 

 ☆  

 连续装死好多天以后,我终于对天界发话了。他们说念在我身份特殊,要求我交出韩信让他接受正义的处置,可以对我不予追究。我只回了一句话:

 “什么是正义?” 

 我从来不会这样问的,因而那边沉默了好多天。他们知道我的性格,也清楚我的地位。我这么堵命救人肯定不会只出于情分,所以他们应该会回去调查一下。 

 尤其是……刘邦。  

 ——☆—— 

 韩信醒了以后我试了试他神志清醒智力正常,便放他自由思考人生。 

 我不能判断他重获新生高不高兴,只和他说了一句:刘邦似乎和我说他有点想法。 

 我看他一直闷闷不乐,很是心酸。记得那事发生之前他是那样活跃而有礼,现在这个样子…… 

 罢了,世间对错难说。 

 我估摸着天界不至于追杀我,挑了个阳光正好的日子,没让神医和韩信知道,溜了出去。 

 我把自己刷新在某城区外的时候,传音网里一句闲言碎语都没冒出来,但在街角坐了一刻钟,果然有位小仙默默走过来站在我眼前。 

 知道我必然能发现,还真是监视得够明显。他虽说凑近了,却依然很警惕。我看他也想问我为什么,在唇前立起食指做了噤声的动作,笑问他: 

 “我逛街,你陪我?可以也给你买点小玩意。” 

 他的表情霎时很精彩。我摇摇头站起来径直向集市走去,他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看我挨个摊位琢磨。 

 我买了几包纸袋分装的点心,拎着走向他,要塞给他一份。他看起来绝不敢收,又不敢不收。在他犹豫的时候我突然捉住他的手腕,欣赏着他惊恐万分的样子,把他的指尖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你看,我像不像个凡人。”我当然不是故意吓他,引着他探了我一下,他果然惊住了。 

 我把那包点心挂在他的手腕上才放开他,他的表情在“这时应该很容易抓我回去”和“要不要跟着我防止我暴毙”之间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了不趁人之危也不多管闲事。他勉勉强强地说自己似乎还有要事,后退一步走远了。 

 望望天,我继续向集市里走去。便再没有监视的目光了。 

 ☆  

 心情甚好地提着一堆零食回去,扁鹊终于忍无可忍,开始毒舌痛骂我。 

 他们似乎本以为我是去送死,没想到我还能这么悠然地回来。 

 我平静地坐在桌边微微垂着头,露出有点心塞的表情。我知道我这个样子最有欺骗性,果然他们没有再说什么了。 

 “你不要拿自己换我。”许久,韩信轻声说。 

 他似乎以为我打算自首来换放过他。 

 “哪有,我可自由了。”我打开一个纸包。“看,果脯,吃不吃?看你不开心特意给你买的。” 

 他看着我忽然叹了口气。“谢谢你。”他说。 

 “这才乖嘛。”我满意地点点头,装作没有察觉他语气里的复杂。 

 我不给他们多问的机会,抓了两块果脯又溜了。 

 我到后山找了块没插草药牌子的地方躺着,在空中画了一个方块。 

 大概应该庆幸面板还能被我弄出来吧。我点开墨写的讯息那一栏,看传音网记录下来的传音,却没有把任何一条再听一遍。 

 然后我点开状态那一栏。 

 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有其他上仙像我一样无聊到设置这么多小项的。大概更不会恶趣味到把自己的状态都设成能用图表表达。 

 其他的都正常,灵力那一条上面打了个叉。 

 我戳了戳那个叉,它扭了一下才消失。我看着这个全空的细长条,注视了它几秒。 

 里面液体一样的橙色忽然从底部漫起,紧接着毫无阻碍地上涨,直到…… 

 这个条满了。 

 我心一沉。 

 一个碎过的罐子,粘胶未干,如果再把它装满水…… 

 我又盯了一会儿,它还是没有下跌。 

 也罢。我关了面板继续躺着看天空,神医家的草地就是舒服,太适合睡觉了。 

 ——☆—— 

 这一梦我像又回到了当年。 

 三个人问及未来的志向,刘邦说他家人想要他去国考做官。我说我只想修仙。韩信好久没说话,半晌掏出一个坠子给我们看。刘邦神色有点茫然,我一眼就认出那块玉里封的红色是魔种的力量。 

 “你想好了?”我问他。 

 “什么意思?”刘邦看看他又看看我。 

 “我们这位友人以后可是会变得超厉害的。快给他加油啊。”我避而不谈,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带你们去野炊。” 

 那一场野炊我们喝得不知天南地北,爬起来还以为是第二天,结果被书院先生追上门打才发现竟然是第三天。 

 那时候三个人站在外面痛苦抄书,我悄悄瞥了一眼,韩信那块坠子的红绳已经挂上了他的脖子。 

 第一个得了明确未来的是刘邦。国考下来他竟然中了状元。想不到这家伙平时不上心最后爆发得这么震撼。他一帆风顺地步步高升,下属一呼百应,君王对他极为重用。私下他却和我说不看好现在的太子,觉得让他继任的话母国要凉。我随口说那你去篡位呗,他竟然真的陷入了思考。 

 过了几个月他来和我说,他和君王好好谈了谈,君王也觉得太子不学无术,不如丞相继位。 

 好好谈谈?我震惊了。刘邦在这种情境下竟能做到好好谈谈? 

 是真的。他说。他说参考了一下韩信的建议,韩信说争取先不打架解决问题。 

 韩信提议用不打架解决问题? 

 我一时间感到非常迷幻。 

 我感到他们两个之间一定发展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我觉得不插手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飞升得非常容易,也很轻易就走到了上仙。靠着过硬的卜算实力,又亲和,我也地位不低。 

 至于韩信,我偶尔去看他几次,他对魔种的力量掌握得可以说是令人惊异。我问他打算做什么,他说你也认为这不是邪恶的力量吧? 

 我点头。 

 他说现在天界和人间对魔种的接受程度都已经很高了,但他还想让这个接受度更高一点。 

 那很好啊,我说。要不来抽一签? 

 他说不必了,又很温和地笑。 

 刘邦跑去找他的次数远比我多。我看出刘邦对魔种的力量非常有兴趣。而且他最终不知何故推掉了继任的邀请,我猜测或许他打算和韩信去搞一番大事。 

 但谁也想不到,转年,他飞升了。 

 他飞升的一个月前,天界流传了关于韩信的大量负面消息。 

 说他召唤邪恶的魔种,并打伤劝阻的上仙。 

 ……逗我呢? 

 我那时候试着紧急联系韩信,毫无音讯。联系刘邦,同样毫无音讯。 

 抽签,签意是审判。 

 在我要压不住心里的不安的时候,刘邦飞升了。他找到我,第一句话是,不要插手。第二句话是,你并不了解韩信。 

 我把他打了一顿,就此断交。 

 再后来? 

 听闻韩信做的事情越来越恶劣,我却一个字都不信。直到我亲眼目睹他杀了一位上仙。 

 我准备充分。只要他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一次,我就一定能截住他。 

 我和他在一条溪的两侧站定,看着血从他的手腕滴下,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丢过去。 

 “你不怕我突然发疯吗?”他抓着手帕没动。 

 “你我都知道你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行。”我说。 

 他苦笑了一下,蹲下身洗掉手上的血,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我跟上了他,最后和他在地宫里坐下。 

 “刘邦怎么样?”他问我。 

 “你怎么样?”我问他。 

 他不语。 

 “告诉我,没用也告诉我。”我说。 

 他只简单说了几句。但这足够我猜到大意。 

 也许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但某天,和他关系很好的魔种姑娘突然失踪,他急匆匆找过去,发现姑娘已经躺在祭台上没了气息。而某种强大的,极度邪恶的东西正接连不断地从地里爬出来。 

 在悲痛之中他强行使用了大量的魔种的力量来阻拦这些东西。但他身单力薄又怎能挡得住所有。始作俑者目的达到,早逃了,韩信却选了留下来控场。 

 几位仙君赶到的时候看到他抱着姑娘的残骸潸然泪下,浴血的景象实在可怖。但韩信刚刚抬头,一把短刀猛地插在他身边的地上。 

 他怔住了,试图解释这不是他做的,但突然发觉,阵眼的材料被插在了他衣领上。 

 那些人不认识他,只对强大的魔种存在强烈厌恶。韩信慢慢站起身,拔腿就跑。但过于疲倦很快被围住,他自卫地挣扎,逃跑时不小心打伤了一位上仙。 

 好,这个锅坐实了。 

 接下来就是接连不断的事情。那些被放出来的邪灵四处作祟,韩信一开始还尝试去镇压一下,毕竟了解深更容易成功。 

 但可怕的是他在当场被截住数次。逃的过程中又伤到了更多的仙君,结仇无数。 

 起始是令人悲痛的误解,但后来他为了自保,杀伤数位仙君是事实。 

 而且我看他的样子……魔种的力量已经完全侵蚀了他。若缓慢研究,不至于变成这副样子。但他有得选择吗? 

 “林默,别救我。”在我垂头思索时他出声。我和他对上视线,昏暗的烛火里那双眸子格外清明。 

 他把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向我。 

 “给刘邦。”他抛下这一句走远,身影消失在了隧道里。 

 我打开看了一眼,是那块吊坠。里面的红色已经彻底消影无踪。 

 我拦路把盒子强塞给刘邦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混合着仇恨和震惊。但我用不收就杀人的眼神狠狠瞪他,随即转头就走。 

 过了半个时辰,我收到了一句传音。 

 “他怎么样?”时隔半年,这是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恶毒地问他。 

 他不回答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来敲我的门。 

 我开门按住他又打了一顿。 

 “十多载的情谊,你说不了解。”我把他踹出去,“快滚。” 

 然后呢? 

 我大概是靠着门,从无声流泪,到小声呜咽,再到放声大哭。 

 ☆ 

 我惊醒,一个人影笼罩在我上方。 

 他是半跪在我身侧的姿势,拿着手帕为我擦泪。 

 “你知道吗?”我开心地笑起来,去摸他的脸。“我打了刘邦,两次。” 

 天暗了,我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但我触及到的地方有水痕。 

 ——☆—— 

天界委婉地叫我回去工作,我让他们给我解释一下正义的定义,于是他们又不做声了。

 又是几天后,刘邦突然给我传音,说有其它上仙偷偷搜了我的书房。 

 我没回他,挡门之仇决不释怀。继续看从神医手里讨来的书。看完这本已经过了一天,想了想他心里的愧疚也应该水涨船高,才给他发了一句。 

 “开心不?” 

 我指的是,如果他们搜我的书房,那一定也看到了书架里堆着的实锤资料。韩信身上的罪肯定洗不清,但能证实他罪不至此和被逼无奈的部分。 

 “他怎么样?”他竟然秒回我。这让我感到一丝带着罪恶的快乐。 

 “你怎么活到现在的?”我依然用这句充满恶意的话回他。 

 我一直觉得很是奇怪。传音网这个体系架的挺大,理论来说不仅仙君,有可以契合的力量并过了审核就可以加入,但是这两人一直选择中间隔着我对话。 

 “你怂到不能开诚布公?”我试图激怒刘邦。 

 “像你一样站在公告碑上昭告天下?”他抛过来一句嘲讽。 

 “你在哪,出来挨打。”我怒,脱口而出。 

 紧接着我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那边也沉默了,看来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一瞬恍然。自我和刘邦断交以后,从来遇见了都是冷冰冰谁也不看谁。后来稍微缓和一点,他想和我说几句,也都是我在用各种别人根本想不到我会说出的讥讽词汇刺激他。 

 而如今,他主动破冰。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三个又可以正常地说话了? 

 那枚三人举杯的竹签……指的不是过去,是未来? 

 ——☆—— 

一个奇迹既然开端,后面也要稳下去。这次终于一切都迎刃而解。 

尽管当年韩信做出那样的选择就是为了不为难我和刘邦,当时我也确实无力去找到另外的路,但今非昔比。

我返回天界,威胁他们如果不能做出理智的决断,我会选择从此云游四海,再也不会回来。这确实是他们所忌惮的,我虽然不起到顶梁柱的作用,但缺了我一定会问题频发。

 果然大多数的仙君还是有理智的。和我谈判后他们承认韩信罪不至死,让他变成那个样子他们也有愧。但犯下错的也洗不清。他们以后不会再伤害他,却也不愿意直接放他自由。 

 最后决定把他囚在一块地方关二十年。对于寿命很长的仙和魔种来说,这个时间不算长,又因为韩信提出可以帮忙清理邪祟,他们给的屋子比较大,有庭院有书房。 

 这个结果我是满意的。没有给他加束缚,偶尔被带出去执行所谓正义,可以随意探视……不如说是软禁吧。 

 我后来去探望他的时候,看到他基本恢复了人类的样子。受的伤现在只剩下微小的红痕,魔种力量留下的痕迹还是很多,估计是消不掉了,但既然是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有些仙君私下和我说,这样被彻底侵蚀还能保持自己本来意识的前所未有,堪称奇迹。 

 但是——这个奇迹还没有收尾呢。 

 虽然后来真正地又在一起聚会过,但刘邦看我的眼神总是略鬼畜。我懒得和他解释,避开他就行了。有次我看到韩信捧着一个很精致的小罐子,开始疑惑了一下,紧接着便明白了。 

 它真的很小。 

 过了半年,那个导致一切的开始的始作俑者终于被逮住了。仙君们赶到的时候看到我用剑把他的脖子钉在地上,自己坐在旁边悠然地摇签。

我这个样子着实让他们惊惶,我自己也清楚我现在看起来怕才是最大的邪灵。但是他们还真不敢动我。问我到底怎么逮住人的,我也笑而不语。 

 他们和我说或许可以把地上这个不知为何竟然还剩一口气的东西送给韩信,我想了想点头。有根签正好从筒里落下,我抓住一看。 

 是一个人,被环在这大川世界中间。 

 
  我似乎还欠扁鹊一顿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扁鹊一看见我就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他让我伸手,我摇摇头避开了。 

 “我没病呀,神医。”我天真地说。 

 他和我僵持了很久,终于还是放弃了。 

 吃完饭,交接碗筷的瞬间他忽然趁机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平静地看着他,任凭他手上的力气忽然变得像要掐断我一样,又慢慢松开。 

 我把洗好的碗筷放回去,见他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那我走啦。”我挥挥手向结界入口走去。 

 “站住。”他忽然叫我。 

 我转过身去。 

 “他为什么没死?” 

 我看到他的眼里含着一种可以称得上恐怖的凌厉。 

 而我只是眨眨眼作出不知情的样子。 

 “你……”扁鹊盯着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嘻嘻。”我突然笑起来,奔过去大力抱了他一下。 

 他被我这么张狂的举动吓到了,我松手后他还愣了几秒,然后他那小身板忽然扛住我来了一个过肩摔,把我按在地上揍。 

 看着很凶,其实下手很轻。 

 揍完大概他的怒火也消退了,他在我旁边坐下对我说话,声音放得很轻。 

 “李白……遇到敌手时有妙招。可以让敌方不能选定他的位置。因而可以躲避许多攻击,出其不意。” 

 “但那只是短时间的。也是外在层面的。” 

 “而你,让我感觉,你从来都不可选中。” 

 “一直如此。” 

 “没有人可以选中你。” 

 “除非你先选中别人。” 

 我听完放声大笑,跳起来向外跑。 

 “站住!”神医在我身后喊。 

 “我不!”我转了个圈看他,又继续跑出他的结界。 

 我想——我或许比谁都疯狂,又或许比谁都清醒。 

 神医没来追我,我知道,他明白的。 

或许,甚至他比我自己还要早发现我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之后有人心生疑惑,就让他来替我解释吧。

 我一直跑到崖边才停下,张开双臂。 

 传音网我早关了,因此现在我所能听到的只有自然的声音。 

 风声,水声,林间鸟鸣。 

 我对着山谷大喊一声,回音重重叠叠回到我的耳朵里。 

 我想起来我最开始……最开始就是孤身一人。我像是突然刷新在这个世界里,然后恰好遇到了正追逐笑闹的韩信和刘邦。 

 “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呀!”我喊。 

 他们很默契地看向我,然后一齐点点头向我跑来。 

 不问出处。 

 我也想过如果我没有出现,没有问那一句,会是什么未来。 

 大概,大致的命运走向还是一样吧。 

 但是……刘邦对韩信的误解会一直存在。大概好多年后,刘邦机缘巧合找到了一点残骸,又或者他终于发现了真相,才会悔不当初。 

 他那么傲气的一个人,也会失控大哭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用一场疯,换来了这两人双箭头捆在了一起。我救了一位挚友的命,和两位挚友的心。 

 这算不算逆天改命? 

 算吧。 

 那么…… 

 问及归处? 

 如果我生于自然? 

 我向前迈去,扑进风中。 

 风似乎也是有笑声的,它们在我耳畔叽叽喳喳,又邀请我同它们一起。 

 我欣然接受,任凭风托起我,穿过我的形体。 

  

 我——无欲无求。 

 但求——所爱之人得偿所愿。 

  

 ——☆——END——☆—— 

  

  

 解释一下,首先,我是雄性的。 

 全文yy毫无考据,设定都是杂糅的。灵感源于梦境,我看到跳跳濒死的时候真实感觉到了心绞痛,也不知道为什么真做出了用自尽威胁他的举动。而梦境中也确实成功了。 

 啊,我好强。 

 竹签占卜那个,其实是化用了塔罗嘻嘻,因为我对东玄实在是了解太少。 

我没有不负责任,其它仙君会发现我的善后做得非常完美。

 传音网这个设定有点像游戏。好久之前花卷和我说她看的美剧里有个叫天使电台一样的东西,可以像现在的社交软件一样公屏或者私聊发语音。我想了想如果玄幻界也能这么科技,把这个和随身空间结合一下,弄成全息游戏面板一样的效果,是真的很有趣。 

跳跳叫我别救他是为了保护我们两个。他这个事情如果身为仙君的我和刘邦插手,实在是困难太多。但既然他选保护挚友,我也可以这么选。

 刘邦中途对我有敌意是他误以为我喜欢韩信,但韩信本人很清楚我对他们两个都是很公平的老铁情谊。 

 刘邦还以为那个魔种姑娘和韩信有关系,所以不信跳跳的原因也有一分是醋。事实上也只是朋友。 

 后来刘邦全都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我了。 

 然后……我从决定去找跳跳那一刻起就等于开了挂,所以……是要付出代价的。 

 爱是分很多种的呀。 

 我就爱看他们搞gay!【被拖走

 

一点点心血来潮的后续

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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